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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62英雄難過美人關

二人一驚,轉頭去看,只見裴頊步履不穩推門而入。

“非尋,出什麽事了?”裴鳳祈心頭一凜。

葉畫越過裴鳳祈的肩頭看去,裴頊的樣子顯得有些狼狽,頭發散亂,衣服也破了好幾處,上面還滾著泥土,就連鞋子也掉了一只。

只聽他冷哼一聲,黑著臉道:“剛一下山正好瞧見了那只火雲貂,也怪我自己無事找事的去捉什麽火雲貂,結果貂未捉住,反白挨了慕容青離一頓打,連我的馬也滾落山崖摔死了,我想著山上還有兩匹馬,又折返了回來。”

說完,他看了看葉畫,忽然反應過來,轉怒為喜的撲上前道:“畫兒,你醒啦,你身上可還疼?”

葉畫都來不及答話,他又垮下臉來,好像做了錯事的孩子在母親面前認錯一般,剎時間羞愧了臉色,很是自責道:“都怨我多事,這會子相府怕是要鬧翻了,畫兒你要打要罵,我任你罰。”

葉畫眸光和軟的看著裴頊,嘴角上揚,勾起一個誠摯的笑來,她搖了搖頭道:“我謝你還來不及,怎會罰你。”她正要起身道謝,裴頊卻十分自然的一把扶住她的肩道:“畫兒你不怪我就好了,你身上有傷,還不趕緊躺好。”說完,轉頭看著裴鳳祈很是真誠道,“祈哥,多謝!”

裴鳳祈笑道:“非尋,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生分了?還不趕緊換身衣服和鞋子,再下山去。”

裴頊嘻嘻一笑,撓頭離開。

葉畫疑惑的看著裴鳳祈問道:“難道昨晚竟沒有捉住幽王?”

裴鳳祈柔和的眸中蘊了一層陰郁暗色,昨晚他故布疑陣讓慕容青離以為他要去醉煙樓抓他,其實他早就已經在這裏布下天羅地網要拿他,本以為十拿九穩,可終究功虧一簣。

他本就知道此人極其厲害,所以才動用了重兵將慕容青離重重包圍,當時因顧忌慕容青離懷中的葉畫,他只敢用劍刺了慕容青離的肩胛骨,即使如此,被削鐵如泥的流星劍所傷,一般人也受不了,不想慕容青離竟在重傷之下和他身邊的一名侍衛如闖無人之境,硬是突破了三百士兵的重重包圍。

而他在與慕容青離的對決中也受了傷,若不是服了皇後姨母臨死前留給他的九轉丹,他未必能這樣安然坐在這裏守葉畫一夜。

看來他到底還是輕看了慕容青離,慕容青離不僅武功卓絕,心思深沈,更是出類拔萃,野心勃勃的王者,不過短短半年光景,他能將一盤散沙的南燕各部籠絡到一處,可見此人手段之深遠非常人能及。

慕容青離的眼光絕不僅僅止於南燕,此人不除,必是禍患。

這一次,不得不承認,他輸給了慕容青離。

他沖著葉畫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了兩個字:“沒有。”頓一頓,又道,“不過你別怕,我會盡量護你周全。”

他的聲音低而輕,卻帶著一種堅定之意,暖暖的拂在葉畫早已被仇恨湮滅的堅硬而冰冷的心上,她緊緊的盯著他,暖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臉部輪廓,就好似回到了前世,他對她說:“姑娘,你不要害怕,有我在,必會護你周全。”

葉畫沖著他笑了笑,這一笑猶如靜月照水,雖清冷,卻觸動了心底深處那一點點微末的柔軟。

“裴鳳祈,謝謝你!”

裴鳳祈聲音帶著慣有的寧靜淡然:“嗯,你的謝意我暫且收下了。”

葉畫揚一揚眉,笑問道:“收下就是收下,為何是暫且?”

裴鳳祈默了默,偏頭看著葉畫,金黃的陽光打在她瓷玉一般絕麗的臉上,讓她整個人美好的不像真實,他怔了一怔,隨即自嘲一笑,頗有些無奈道:“因為現在我只能對你說盡量,卻不敢說確保。”

“你的盡量對我來說已是最大的恩德。”

“葉——畫”他突然喚了她一聲,身子微傾,更加的靠近了她,溫柔的鼻息輕輕打在葉畫的臉上,他勾唇一笑,略帶著苦澀之意,“我並不希望你記得什麽恩德,你只要記得,若遇到什麽事你可以找我。”

他從腰間解下一枚玉牌鄭重的放到她手裏,眉眼間像是籠上了千山萬水的柔柔叮囑:“記住到時拿著它,東宮你可以自由出入。”

葉畫舉起手中玉牌,正要仔細端祥,裴頊卻換了一身衣裳神清氣爽的走了過來,將衣衫撣了撣叫道:“這可遲了,我得趕緊去一趟相府,這會子還不知鬧成什麽樣了。”

葉畫趕緊將玉牌妥帖收好,掙紮著起身道:“既如此,我隨你一起回去。”

裴頊看了看葉畫,又看了看裴鳳祈,有些猶豫該不該拖著傷痕累累的葉畫一起走,況且他剛剛遭遇了慕容青離,誰知道那人會不會再突然出現,到時他未必能保護葉畫。

裴鳳祈點了點頭道:“也好,我們一起下山吧。”

“可是那個慕容青離……”裴頊還在猶豫。

“看來非尋你的確被慕容青離嚇著了。”裴鳳祈淡淡道。

“誰說的,我才不怕他。”裴頊有些惱忿的皺了眉頭,其實在面對慕容青離時,他的確有一種挫敗感,他是重生之人,都鬥不過一個慕容青離,想想也真是夠憋屈的,他咬了咬牙道,“我只是擔心畫兒而已。”

葉畫勾唇一笑:“我看那幽王受了傷未必真的敢如此大膽,必然是你想捉他的貂兒,他迫不得已才現了身,如今他連拿裴頊你的能力都沒有,又怎敢再冒然出現在太子面前。”

裴鳳祈點頭笑道:“非尋,你心思竟不如一個姑娘縝密。”

裴頊臉上一紅,隨即朗聲一笑毫不在意道:“輸給畫兒,我心服口服。”

裴鳳祈搖頭一笑,沈吟道:“非尋,你倒變得的和從前不同了。”

裴頊頓一頓,忽想起從前的裴頊是斷不可能對任何人心服口服的,哪怕他與裴鳳祈好的像穿了一條褲子似的,也時常會與他發生爭執,如今好好的就脫口而出對一個姑娘心服口服,怪道裴鳳祈會心存疑惑。

他訕笑了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嘛。”又朝裴鳳祈擠擠眼睛,“都是英雄,你懂得。”

裴鳳祈只淡然一笑,葉畫無奈搖頭。

63壞事傳千裏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葉畫一夜未歸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相府,老太太面帶焦慮的坐在暖榻之上,心卻難以平靜,好不容易扶植了一個葉畫,說毀就毀了。

且不說葉畫能不能安然歸來,即使安然歸來,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夜那名節也是毀了。

她臉色十分陰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得意洋洋坐在一旁看她笑話的溫安公主,覺得葉畫失蹤之事八層與她脫不了幹系。

溫安公主哪裏會在乎老太太的想法,她一大早的就聽說葉畫失蹤了,這一驚人的好消息將她連日來所受的打擊和陰霾一掃而空,因為心情大好,她的頭風病也好了許多,耀武揚威的跑到老太太面前,就是要看看老太太此刻吃癟的嘴臉。

本來葉仙樂也高興的想要過來,可她腳傷了,不能來,倒是葉瑤池陪了溫安公主過來。

看到老太太臉色不好,溫安公主頓覺神清氣爽,一雙眼毫無忌憚的往老太太臉上瞧了兩瞧,心中暗道:你個有眼無珠的老東西,叫人擡舉葉畫那個賤人,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場。

快意,真是快意。

僅僅讓葉畫白了頭發怎麽能出她胸中一口惡氣,非要葉畫身敗名裂永不能翻身才好。

“老太太,二哥已命人出府去找,囡囡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還請老太太放寬了心。”

因為葉畫失蹤,葉舒婉一得知消息早已把兩只眼睛哭的桃兒一般,又擔心老太太急出個好歹來,不顧臉上有傷,拿面紗遮了臉貼身服侍在老太太身側。

“畫丫頭這一去……唉——”老太太長嘆一聲,拿手拍了拍葉舒婉的手無比惋惜道,“婉丫頭,你不懂,畫丫頭就算沒事,回來也是……”

餘下的話老太太沒有說出口。

“老太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七妹妹未必會有事。”葉瑤池起身上前,她心中萬般滋味難辨,在聽到葉畫失蹤之時,她頭一個懷疑的便是自個母親,可偏又問不出口,更說不出口。

“你聽二姐姐這話說的真是模棱兩可,說不定七妹妹跟著哪個野男人跑了,樂不思蜀,不願意再回來呢!”葉貞挑挑眉心瞄了一眼葉瑤池,落井下石的嘀咕一聲,因怕被老太太聽去,她並不敢大聲,只敢俯在葉琇的耳朵說。

葉琇因為和親之事,寢食難安了好幾日,如今瘦的形銷立骨,她唉嘆一聲,臉上卻不由的扯出一個陰冷的笑來,嘆道:“原以為我是個命苦的,想不到這七妹妹命更苦,哼哼!”

“老太太,囡囡她一定沒事。”葉舒婉眼裏又滾出淚來,說話間已是哽咽悲傷,她趕緊雙手合十念念有詞道,“信女葉舒婉祈求佛祖保佑囡囡平安歸來,哪怕折壽十年,也願換囡囡一個平安!”

葉舒婉從來不信佛,所以對自己許下的承諾也根本不當一回事,因為螃蟹盒之事她怕在老太太心裏留下疑影,所以她一心想著要在老太太面前挽回從前的仁善形象。

她雖然不知葉畫是否故意,但如果葉畫真的失了名節,於她而言確是樁好事。

那樣的葉畫不值一文,更不可能嫁得出去,日後必定只能仰她鼻息生存,到時葉畫便會成為她手中活的靈丹妙藥。

不過還有另一種可能,相府為了防止醜事傳出去,興許會讓葉畫悄無生息的死了,看來,她還需要好好籌謀一番,倒不能叫葉畫真的死了。

老太太轉頭看著她虔誠模樣,果然大為感動,許是她多疑了婉丫頭,這孩子真是個善良的,為了一個葉畫甘願折壽十年,這換作任何人也做不到。

老太太眸含慈藹的看著葉舒婉正要開口說話,溫安公主卻連連冷笑兩聲。

“府裏人都知道十一妹與景姨娘最為交好,好的比親姐妹還要親,這會子景姨娘都急的暈倒在床,人事不知了,十一妹怎麽光顧著在老太太面前惺惺作態……”

溫安公主指尖微撣撣了繡著金絲的袖子,密密匝匝的針腳觸在指尖卻半點不顯糙礪,是上好的蜀繡,一雙眼兒輕蔑的撣在葉舒婉的臉上,冷嗤道,“你怎麽不去瞧瞧你的那位好姐妹死了沒?”

葉舒婉的臉頓時一僵。

老太太氣的渾身作抖,顫巍巍道:“人還沒怎麽著呢,哪裏有紅口白牙就咒人死的。”

“老太太的話本宮可當不起,本宮勸老太太休要打錯了主意,瑤兒和仙兒才是你嫡嫡親的正經孫女兒!”溫安公主站起身來,將袖一甩高仰著頭顱正要離開,卻見大房寧氏急急走了進來。

“回來了,回來了……畫丫頭她……她回來了……”

64不許放她進來(pk求收)

寧氏臉上尤帶著絲許激動之色,本來她也未必有那心腸命人去打聽葉畫的消息,怎奈何葉桉一聽到葉畫失蹤,哭的不行,硬求著她去找葉畫,她愛女心切,唯有盡心去打探消息了。

因走的急了些,她的臉上微泛著紅色,讓本就清秀的面容更添了幾分嫵麗之色。

“畫丫頭她……”老太太心一顫,急問一句。

雖然已料定葉畫名聲已毀,可費了半日心,終究還是存了一分希望,她著實不想讓這麽好的棋子說廢就廢了,。

溫安公主哪裏給老太太說話的機會,她厲聲一喝道:“即使回來也是個不幹凈的,不許放她進來,省得臟了我相府的地兒。”

寧氏雖然不滿溫安公主,可在面上也不敢公然和溫安公主撕破了臉面,她飲了一口茶正要解釋來的不至葉畫一個,就見溫安公主身邊的一個一等丫頭名喚水桃的跑了過來,在溫安公主耳邊嘀咕了兩句,溫安公主臉色頓變,氣的差點噴出血來,臉漲的好似油兒,醬兒,瓶兒一起倒了似的難看到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老太太見溫安公主臉色突變,正疑惑難定,松福院的小丫頭隨之也跑了進來:“老太太,七姑娘她……她……她被太子和世子爺護送回來啦!”

“什麽?”葉貞與葉琇臉上的得意之色瞬間龜裂。

葉瑤池眼裏一陣失意,太子他怎麽又會和葉畫在一起,難道昨晚葉畫是與太子在一起的?

她不敢,也不願想,而葉舒婉緊緊揉著手裏的帕子,只差點揉碎。

老太太眼睛頓時一亮,急忙道:“畫丫頭怎麽會和太子,世子一起?”

“快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溫安公主氣的咬牙切齒。

小丫頭一眼瞥見溫安公主氣的青筋暴疊的面孔,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連頭也不敢擡,支支吾吾道,“奴婢聽……聽說七姑娘三步一……一叩首,想要跪拜九九八十一……一級臺階,不想遇……遇到了太子和世子爺……”

“那賤丫頭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去跪拜什麽臺階……”溫安公主怒極而笑,“這分明是她為失身找的借口!”

“借不借口也等聽聽畫丫頭怎麽說!”

老太太拉下臉來,由倚翠和葉舒婉扶著走了。

剛走至門外,就見葉賦和三老爺葉弘已先得了消息迎接至門外,葉賦雖見到太子和世子爺親送葉畫歸來,但心裏還是七上八下忐忑難安,不知囡囡這一失蹤究竟遭遇了什麽。

若名節沒了,即使有太子和世子爺護送回來,囡囡也沒臉再活在這個世上。

……

“姑娘,姑娘……”

葉畫還沒有下馬車,珍珠和綠袖兩個已哭的奔了過去,綠袖心細,一得到消息就通報了剛剛轉醒的景姨娘,景姨娘這才微微放心,囑托她務必要親自去迎接葉畫。

葉畫打開馬車簾一看,只見門口站著烏泱泱的一群人,又見珍珠和綠袖兩人哭著奔來,眼睛腫的桃兒一般,想想自己這一夜未歸,娘親必然要擔心死了,待綠袖跑至面前,她正要問,綠袖又淚中含笑道:“姑娘這一回來,姨娘就萬安了。”

葉畫一聽,心裏擔憂方才落地,欣慰道:“姨娘沒事就好了。”

珍珠又驚又喜的抹了眼淚笑道:“姑娘,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了。”

葉畫眼中一熱,差點滾下淚來,正要由她兩個扶著下馬車,就見門口眾人除了溫安公主稍稍福了福身子,其餘人等都跪下身來,恭敬參拜道:“參見太子……”

裴鳳祈騎在馬上,他身姿挺拔,氣度高華,一雙幽深的眼眸在陽光下璀璨如星,他微微擡了擡手淡淡道:“不必多禮,快起身吧!”

葉瑤池定定站在人群之中,仰視著他,這次見他與平日裏一絲不茍的打扮不同,一頭烏黑如鴉翅般的發隨意的散在身後,更襯得他風姿飄逸,俊雅似仙。

她的心在那一刻砰然一跳,一雙眼竟停留在他身上無法收回。

裴鳳祈回看了葉畫一眼,又吩咐人道:“葉畫姑娘腳上有傷,不能著地,趕緊擡一個春藤椅子過來。”

葉瑤池的心猛地一抽,她看到在太子看向葉畫時,那眼裏融融的暖意和閃亮的光彩是他從未給過她的。

倘若,等葉畫成了一個怪物,太子還會這樣看著她嗎?

這世上的男子大抵都是愛美人的,若葉畫沒了美貌,太子表弟約摸是連看也不想看到她了吧。

“二姐姐瞧瞧七妹妹得意的!”葉琇氣的咬碎了銀牙,而葉貞一見葉畫,早已臉色劇變。

又聽裴頊急著補充一句:“天冷,在椅子上鋪些軟和的墊子。”

下人得命而去,裴頊又叫道:“再捧個暖爐過來!”

溫安公主此刻再也控制不住的氣的渾身發抖,瞎子都看得出來葉畫肯定沒有失節,不然太子和世子不可能會對葉畫如此細心照顧。

就在剛才,她還心存一絲僥幸,太子和世子是看在相府的面子才將失了節的葉畫送回來的。

可事實並非如此,她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徹底被毀滅,她死死的咬住唇,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在那個小賤人的面前落了下風,於是,她將頭仰的高高的,臉色卻是掩蓋不住的頹敗。

“畫丫頭……”老太太由倚翠和葉舒婉扶著,顫顫巍巍走上前去,一把握住葉畫的手,不由的老淚縱橫道,“你這丫頭這是去了哪裏,你是要祖母擔心死麽?”

“是啊,囡囡……”葉舒婉泣不成聲,一雙眼遮在面紗之後是看不見的陰翳,她焦切的問道,“你怎麽受傷了?”

寧氏也欣喜的垂了淚,這時葉桉跑了出來,激動的撲到葉畫的面前道:“七姐姐,七姐姐,你終於回來了,嗚嗚嗚……”

“桉妹妹莫哭,姐姐沒有事。”葉畫疼愛的將葉桉攬入懷中,輕柔的撫了撫她的包子頭發。

寧氏感慨萬分,也紅了眼睛,不知她的桉兒和葉畫修的什麽緣法,竟像對嫡親親的姐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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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葉畫身上有傷,一入府便被擡進松福院的暖閣,老太太又趕緊命人去傳張太醫來給葉畫醫治,對於葉畫有沒有失貞之事,老太太到底還是不放心,所以她留在大廳想聽一聽太子究竟如何說。

葉賦見葉畫沒事,心也放下大半,趕緊忙著和葉弘一起盛情款待裴鳳祈和裴頊。

“微臣多謝太子,世子爺護送小女平安歸來。”

“葉相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裴鳳祈淡淡道。

“不知太子和非尋你是如何遇到畫丫頭的?”溫安公主的臉色很暗沈,她眼中閃過無數道陰冷的光,終是不甘的添了一句,“一個女子一夜未歸,終是在名節上有虧了。”

老太太和葉賦俱是面色一滯,葉畫如果名節有虧,對相府來說是大大的家醜。

裴頊深深皺了眉頭,快言快語道:“公主姑姑還未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怎就這麽武斷?”頓一頓,眼神冷峻的在溫安公主臉上掃過,拖長了音道,“公主姑姑你可是葉畫姑娘的嫡母啊,哪有母親不盼著女兒好的。”

溫安公主聞言氣的要死,微微抖擻著唇道:“看來非尋你很向著畫丫頭嘛!”

裴頊道:“我不向著誰,我只向著事實。”

溫安公主聲音陡然一凜:“事實就是畫丫頭她無緣無故消失了一整夜,如今帶著滿身傷痕回來!”

“好了,公主,你也聽聽太子如何說。”葉賦見溫安公主一心想毀葉畫名聲,心內大為不滿,他倒不在乎和葉畫的父女之情,他在乎的是整個相府的聲譽。

女人總是頭發長見識短,只為眼前的這點利益之爭,完全不顧大局。

溫安公主冷笑一聲,眼睛從葉賦臉上冷冷掃過,又看著裴鳳祈道:“太子,還請你說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裴鳳祈淡聲道:“事情很簡單,昨晚偶遇葉畫姑娘跪拜靈雲寺九九八十一級臺階,孤見她受了傷就將她送了回來。”

“這帝都城裏有現成的皇家寺院不去跪拜,她大晚上的去跪拜什麽靈雲寺?”溫安公主面露狐疑盯著太子,“再說了,跪拜完全可以白天光明正大的去,為何要偷偷摸摸的晚上去?”

“公主姑姑難道沒有聽聞昨晚靈雲寺佛光乍現?有多少善男信女前往跪拜。”太子的聲音清淺而淡漠,透著一種森冷的嚴厲,“還是公主姑姑早已認定了一個事實,必要得到一個令你滿意的結果方才罷休!”

“我……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溫安公主從不曾見一向溫文爾雅的太子也有如此急言厲色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的話觸逆了太子,她早就該清楚的知道,太子從來不是什麽和軟之人。

此刻,她的心有些虛軟,面上浮起一層敬畏之色,眼前的這個人是未來的帝王,她的生死掌控在這個人手裏。

她顫聲又道:“太子,你誤會了,葉畫雖是庶女,卻也是世家千金,一夜不歸茲事體大,我必須弄清楚事實的真相。”

“真相孤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裴鳳祈輕蹙了眉頭,心口處卻是一陣陣的抽痛,慕容青離掌力果然厲害,即使有九轉丹也不能克制的住。

強忍著心頭劇痛,他緩緩起身,道了一句,“非尋,既然人已安然送到,我們就無需再打擾了。”

裴頊“嗯”了一聲,忽見太子額冒虛汗,他心裏一悸,趕緊上前想要扶住,裴鳳祈卻微微擺了擺手。

裴頊不敢多耽擱,趕緊隨他一起走了。

老太太得到心中最滿意的答案,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雖然心中還有疑慮,但太子肯為葉畫說話足以證明太子對葉畫很特別。

溫安公主氣的癱軟在椅子上,可她素來要強,硬撐著起來送至廳門之外。

……

太子和裴頊並行而去,剛至月洞門下。

忽然一個女聲傳來:“鳳祈。”

二人轉眸去看,原來是葉瑤池,裴頊笑了笑,正知趣的要離開來,葉瑤池上前福了一福道:“非尋表弟,五妹妹她受傷了,你怎麽不去看看?”

裴頊搖頭道:“今日我和祈哥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去看仙樂表妹了,改日有空再看。”

“哦……”葉瑤池小臉漲的有些紅,其實她只是想跟太子說幾句話而已。

因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曾經青梅竹馬的他們已漸行漸遠,快變得像陌生人一樣。

她很怕,她想和他回到過去那無憂的年華。

尤記得,那一年她七歲,他六歲,

那一天花開錦繡,晴光正好。

她問他道:“你說瑤兒美還是這花兒美?”

他對她道:“自然是瑤池表姐更美。”

“那等我長大後就嫁給你。”

“難道瑤池表姐長得好看,我就要娶你麽?”

原來,他從來也不曾許諾過她什麽。

可是,怎麽辦呢?她無法回頭,因為她的心從小就在他身上,她這一生最大的願望便是嫁給他。

她擡起眸子,水光盈潤的看著他,心頭千言萬語難以出口。

“鳳祈,謝謝你送七妹妹回來。”

“原來表姐還是很關心令妹的。”

他丟下淡淡的一句話,轉身而去。

“鳳……”

她張一張口,卻再說不出一個字,整個人像被釘在原地一般,想追上他又覺失了分寸。

曾幾何時,她變得這樣患得患失了。

陽光照在她的眼睛裏有些刺痛,她突然覺得想哭,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心思純凈的葉瑤池了。

她的心,已沾上了毒。

毒了葉畫,也毒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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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回松福院的時候,心情大好。

葉畫見老太太親自來看她,掙紮著想要起床,老太太一把拉過她的手示意她趕緊躺好,又嘆道:“你這孩子一心向佛也就罷了,為何偏偏大半夜的跑到靈雲寺去?”

葉畫臉上還帶著疲憊的倦容,她眼圈一紅,鼻子微微發酸道:“府裏人都說孫女是陰人犯沖,沖撞了老太太,沖撞了三嬸嬸,聽聞昨晚靈雲寺佛光乍現,孫女才想著脫簪戴罪,前去靈雲寺跪拜九九八十一級臺階,在佛前懺悔,洗清罪孽……”

說著,眼裏流下一行熱淚,“孫女一心感念老太太照拂孫女,怎能忍心再給老太太招來什麽災禍,所以孫女私心忖度唯有這樣才可保老太太,保三嬸嬸平安無事,到底是孫女思慮不周,驚著了老太太。”

老太太一聽感動落淚,拍著葉畫的手道:“你這孩子就是心眼太實,所謂陰人犯沖不過就是……”頓一頓道,“你還小並不懂其中的關竅,不過我竟未想過你這孩子如此孝順,到底是我從前虧待了你。”

“我就說囡囡吉人自有天相,想不到她虔心向佛,倒遇到了太子和世子。”葉舒婉接過珍珠端來的藥,挨著老太太坐到葉畫床頭,準備親自餵藥。

珍珠瞧見,趕緊拿軟枕墊在葉畫身後將她扶起。

葉舒婉已取下了遮面白紗,將勺在碗裏攪了攪,吹了一口氣餵至葉畫嘴邊:“來,囡囡,當心燙。”

“小姑姑,你自己身子也不好,不用為我再勞心勞神了。”葉畫蒼白著臉,飲了一口。

“是啊,婉丫頭你也該息著去了。”

老太太見葉舒婉臉上的疤痕一點未消,又見她容顏憔悴,心裏微有痛惜之意。

葉舒婉眸色一垂,嘆氣道:“我的傷怎比得上囡囡身上的傷,我只盼望著囡囡你能早日康覆,這樣老太太也不會日夜為你懸心了。”

她轉眸看向老太太,心中酸苦難言。

到底讓葉畫成了老太太手中最重要的棋子,而她卻要淪為棄子了。

究竟是哪裏出了岔子,難道日後要讓她仰仗葉畫才能在相府好好生存,不,絕不要!

她不能忍受從前在自己面前卑微的人,轉眼之間站上了自己的頭頂,可是她不能毒害她,因為葉畫對她還很重要。

正想著,就有一個小丫頭來稟報大少爺,三少爺,八少爺,還有表少爺一起從君山書院回來了。

君山書院是大歷最富盛名的書院,因地處雲城錦山之南,傍山而建,離帝都甚遠,所以平常休沐一天之時,幾位少爺也不得回家,今日一聽回來了,老太太頓時喜上眉稍,吩咐了珍珠好好照顧葉畫,便急急出了暖閣。

葉畫對這幾位兄弟並不多熟悉,只記得大少爺葉光耀是個紈絝子弟,因強搶民女連累大伯父被降了官職,三少爺葉光略生性冷淡,不喜與人多說話,八少爺葉光霽乃溫安公主所生,最是專橫愛欺負人的性子,想當初可沒少夥著葉仙樂一起欺辱她。

這幾人一起回來,看來府裏又有一陣熱鬧了。

葉舒婉餵完藥,將手籠進雪白的狐毛手籠裏,蹙著眉看了看窗外,出了會神,嘆聲道:“看來,又要起風了。”

葉畫奇道:“風無一日不起,姑姑何故作如此嘆息?”

葉舒婉轉過頭來,蹙緊的眉頭松了松,一雙墨色瞳仁微微一閃,嘆道:“貞丫頭從來都瞧你不順眼,如今你得了老太太的擡舉,她還不恨毒了,這會子大少爺歸來,還不知要鬧出什麽花樣來。”

葉畫頷首,沈吟道:“不過是將來兵擋,水來土淹罷了。”她眸色覆雜的看著葉舒婉,臉上浮起一絲微妙的笑意,“再說了,有老太太和姑姑護著,我還怕什麽呢!”

“囡囡,若非景姐姐,我哪有今天,我護你也是應該的。”

葉畫心中冷意森森,臉上卻不露分毫,眨了眨眼睛道:“姑姑,你總是待我這樣好。”

葉舒婉籠在袖籠裏的手微微一顫,臉上微露尷尬,卻依舊拿一種愛憐的眼神看著葉畫道:“你我同氣連枝,我不待你好待誰好。”

葉畫抿嘴,靜默註視著她,不管是葉舒婉還是葉貞,亦或其他人,誰要毀她,她必好好奉還,勾一勾唇輕輕一笑:“今日姑姑待囡囡的好,他日囡囡必然會湧泉以報。”

葉舒婉微一蕭瑟,擡手揉一揉額頭:“囡囡的好意姑姑心領了,這會子你也乏了,我就先回碧心苑了。”

葉畫命珍珠將她送出暖閣外,葉舒婉離開後,愁雲頓時籠上心尖,不知為何,這藥上了也有好幾日了,臉上疤痕非但沒好反而益發嚴重,難道藥出了什麽問題?

她的去痕膏絕對不會有問題,那問題應該就是出在葉畫的血上,莫非葉畫知道了什麽,故意使壞?

可想想也不對,葉畫並不知道自己懂醫術,而且葉畫本身也不懂醫術,她不可能有本事從中使什麽壞,而府裏唯一知道她懂醫術而自己也略通醫術的只有一人,難道是那個人?

眼中蒙上一層濃重的陰翳之色,她只覺得頭有些痛。

忽然,從假山後頭竄出一個人來,那人戲笑著上前道:“侄兒請婉姑姑安!”

67一等一的美人(pk二更求收)

“誰?”葉舒婉被唬的往後一退,定眼一看,驚呼道,“這不是孫亭嗎?”

“婉姑姑可算是想起我來了。”王孫亭擡眸笑瞇瞇的看向葉舒婉,不看還好,這一看,也唬的往後一退,伸手指著葉舒婉的臉道,“婉姑姑,你的臉怎麽了?”

因為碧心院離暖閣很近,所以葉舒婉並未遮面,此番一看平日裏將她視為神祇的王孫亭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絲嫌棄之色,她一時間難以接受,趕緊以手遮面道:“沒什麽,只是一點小傷。”

“看上去不像小傷啊?”王孫亭剛還意興滿滿的臉頓生了掃興之意,他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孫兒,自打見了楚楚動人的葉舒婉便一直魂不守舍,只苦於求而不得,所以心裏時常如貓抓心似的難受。

書院一休沐,他並沒有回家,而是拉著弟弟王夫卿直接來了葉府,因聽說葉舒婉受了些小傷,所以只跟老太太虛以逶迤的寒暄了幾句,便趕來瞧葉舒婉。

不想,葉舒婉受的可不是小傷,瞧那臉上的傷勢這容貌八層是毀了。

一時間,他又是惋惜又是失望,又上前問道:“婉姑姑,你臉上這傷還能好不?”

葉舒婉並不想與他多話,只應了一句:“不知。”

說著,便甩袖要走,王孫亭卻一把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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